我不过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

【童黑】请剜掉我的泪腺(1)

魔改原作,虚构历史,童磨重生,万世极乐教童养媳文学。全文存稿完毕,日更3k,首更1w。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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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神提着衣摆,掂着脚尖,皱着眉头来到地狱,这地方脏污无比,如果不是他想拿两个极度相反的恶人来做一个实验,就算给他升一级神阶,他也不屑于来。

 

  他想,今年的考评课题还真难,竟然要探究“两个不同类型的恶人命运交缠一生,能否使其弃恶从良”。

 

  上级怕不是受人间的影视作品荼毒过深,要知道,虽然“救风尘”是时代潮流,经久不息,但那风尘也得青年俊秀去救嘛,两个妓女勾肩搭背的在一起,还能一起从良?怕不是一起去山里当了狐狸精,无论过路多少人,通通榨干精气,还更加合理。

 

  恶人就是恶人,天神颇为轻蔑地想,恶人就算跟神同居,也还是恶人。

 

  在一滩血泥里,他发现一蓬醒目的亮色头发,往下是一颗脏污畸变的头颅,溃烂的暗紫血痕从脖子往上鼓出脓包,这玩意丑恶至极,令天神心生憎恶,可是那张“脸”上通过血管挂着两颗分外美丽的琉璃眸子,只有天国的礼器才能与之媲美。

 

  那头颅只有声带还健在,他十分愉悦地跟身边另一个缺了半边身子的恶鬼聊天:“什么?阁下把那些少女杀掉之后,灌进了蜡,做成了栩栩如生的蜡像?如果一段时间后看腻了,就封进水泥柱里,沉到东京湾下面去?还真是有些艺术品味!”

 

“嘿,小意思,算不得什么!”生前流窜在品川区和港区的连环杀人凶手谦虚道,他问头颅,“你呢?你怎么被分到地狱的第十七层?你难道比我还厉害?”

 

“没有啦,我什么时候做过恶啊?”头颅咯咯笑,“有些人活着太辛苦啦,我就通过进食的方式,和她们融为一体,我助人为乐了一辈子,是个大善人呢。”

 

  天神自诩好脾气,可这颗头说的脏话简直不知进退、不知羞耻,实在粗鄙。

 

  他手指一点,立即知悉了这颗头颅的前尘往事,他一颔首,那滩血泥立即焕发新颜,不到片刻就长出了一个俊美的青年。

 

“你,伪神,童磨,在人间篡取神位,欺瞒众生,侮辱神格。”天神冷漠道,“童磨,据我所知你已经被关押在此地逾百年,你为什么被拘进来,你没一点觉悟吗?”

 

“当然有觉悟,我被关进来就是因为我一点也不信神。神什么都不会做,所以我帮神做了许多善事,被神妒忌了,唉。这里的每一天都相当无聊,”童磨叹气,“我是大正时代进来的,一天天数着,现在都已经令和了呢。天神,我的老板鬼舞辻无惨什么时候过来?我想知道他能在第几层。”

 

“那个为祸人间数百年的产屋敷家的逆子?他在第十八层,自从大正时代把他塞进去,十八层就从来没再进过别人。你们这个上弦团体简直是朵朵奇葩,好像地狱的天字一号油锅都是为你们烧的。”天神语速飞快地讥讽道,“对了,你对自我的认知,全是放狗屁。”

 

  童磨偏着头凝视着天神微笑,眼角的一滴泪水将远处黑红的火光折射出神圣的辉光。这笑容令天神怒火中烧,同时心里暗暗有了计较。

 

“罢了,童磨,你符合我的心意!我给你一个机会!只要你完成一个实验,我就能让你永远消逝,再也不用忍受枯燥的地狱。你愿意吗?”

 

“永远消逝,听起来好厉害!什么实验?”

 

“就是你指定一个跟你同在第十七层地狱的鬼,要跟你熟识的,你能忍受跟他纠缠一辈子的。而且最好是性格跟你极度相反的。”天神说。

 

“看来我必然要选黑死牟阁下了!”童磨说,“我在第十七层只有一个熟人,那就是黑死牟阁下,他是我几百年间的同事。我的好朋友猗窝座阁下死后被渡到天堂了,其他上弦也都在第十五层左右,而无惨大人竟然厉害到要去住第十八层。唉,我好孤单,天天都不知道怎么玩乐,可黑死牟阁下每天在地狱里爬着念着,疯狂舞动他的刀,指甲都劈断了,都不停,我跟他搭话,甚至骂他是蠢猪,他也不理我,像是聋了……”

 

“行行行。我没空听你和黑死牟的故事。”天神烦躁地调取了黑死牟的档案。

 

  黑死牟,原名继国严胜,地狱第十七层之重犯,因剑道堕落为鬼,腰斩血亲的尸体、造下无数杀孽。

 

  因剑道堕落?

 

  天神读罢继国严胜的生平轶事,放声大笑。

 

“我拟定的实验是,童磨,我会根据历史现实,捏造一方世界,这年头的小姑娘们称之为‘架空重生’。你的任务,就是:第一,让继国严胜爱上你;第二,你本人为继国严胜流下眼泪。”

 

  童磨的泪水立即滚滚而下:“流泪吗?我是真的觉得,黑死牟阁下好愚蠢,好可怜。”

 

“没用的,”天神笑道,“我说的是眼泪,童磨,重申一次,眼泪,真正的眼泪。”

 

  童磨双眼水雾迷茫地,眨了一眨。

 

“不等你真正完成任务,你是不会懂的。”天神说,一挥袖子,“那么我立刻送你过去,童磨,重生年份,日本战国时期,对接,继国严胜,身世,万世极乐教主之子……”

 

“因为你的魂魄是中途才到达该世界的,所以设定:10岁前,那个世界的童磨有离魂之症。”

 

  童磨感到不妙。

 

  童磨:“您请再说一遍,什么叫离魂之症?”

 

“智力障碍,染色体异常、遗传因子结合异常、新陈代谢紊乱或者近亲结婚,都可能导致此问题。”

 

  天神轻启朱唇,对他锤下最后一击:“简称,智障。”

 

  还未等童磨跟他讨价还价,天神就一挥衣袖,周遭的万事万物飞速旋转,顷刻便地狱换了人间。

 

  童磨忽然闻到了熟悉的艾草与莲叶混合焚烧的熏香,这味道他已闻了数百年,正是万世极乐教独门独户特制的香料。他睁开眼,试探性地伸出手,那只手小而软,握着一只早已破旧不堪的橘色猫布偶,侍女正在帮他把口水巾掖到他的领口里。

 

“唉,夫人,”侍女菊子望着童磨唇角的口水印,叹了口气,“新的方子也用了好长一段时间,您也给少爷放了不少血了,您本就体弱,癸水都不似往时,说不定这方子根本没有效呢?”

 

“不管有没有效,他都是神派遣下界的神使,作为代为孕育了神使的母亲,我必不辱使命,定要把童磨唤醒。”童磨的母亲说。

 

  童磨闻言,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嗤笑,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这些荒谬往事,没想到再次经历之时,回忆像赶不走的家犬似的,又摇着尾巴跑回来,逗得他恨不得捧腹大笑。

 

  这位自诩“神使的母亲”的女人,正是童磨的生母,井姬,她打扮得花枝招展,清丽动人,除了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哀伤,简直和十五岁的少女别无二致。

  虽然时间线乱了,但这些人几乎一模一样。

 

  井姬是远江国的显赫氏族,中御门家的女儿,干旱时节,她伴随着一口清冽的水井而诞生,这是祥瑞之兆,因此就叫井姬。

 

  可造化弄人的是,这位祥瑞的井姬,笃信了她的丈夫一辈子,每日每夜泡在甜言蜜语中不能自拔,最终也以投井的方式结束了这一生。童磨微笑着,内心毫无对此类蠢货的怜悯,只觉得她的母亲从井里来,到井里去,首尾呼应,还真是颇具禅意。

 

  井姬和菊子并未留意童磨的轻笑,毕竟童磨从小就经常发出怪声。

 

“夫人,再坚持几天,”菊子划开井姬的手指,轻捏着往碗里放血,“继国家的两位少爷不久便会抵达,到时从他们之中挑一位做童磨少爷的学伴和神官,继国家世代都是高洁的武士,都是天潢贵胄,只要有一位陪着童磨少爷,少爷必然会好转的。”

 

“这个事情嘛,”菊子兴致盎然地说,“一些异国话本上说,叫做冲喜。”

 

“希望如此。”井姬由于放血,脸色发白,这时才露出些笑容,“听说哥哥叫严胜,弟弟叫缘一,哥哥以后会是继国家的家主,不知道童磨是喜欢哥哥呢,还是喜欢弟弟?”

 

  菊子舀了一勺井姬的鲜血,送到童磨嘴边,童磨好久没喝过人血,此时迫不及待地尽数饮下,随后微笑着强咽了下去。

 

  井姬笑眯眯地凑近他,手指轻抚着童磨的小橘猫玩偶,又问了一遍:“童磨今天好乖乖呀。童磨是喜欢哥哥还是喜欢弟弟呢?”

 

  童磨继续装傻,痴痴地笑着,并不睬她。他心想,不好意思,哥哥也不想要,弟弟也不想要,我不认识什么继国严胜,只认识那位古板的剑士黑死牟阁下,不过要是黑死牟阁下被逼着当了我的神官,那应该是相当有意思的事情吧。

 

  他真情实意地对着井姬笑了出来。

 

  他此时此刻还不能暴露自己神智清明,在古代,如果傻子莫名其妙地回魂,那么很大概率会被当成邪祟,这个世界处处透着诡异,谁知道杀机蛰伏在何处。他必须小心谨慎。

 

  不过,只要他选择了黑死牟阁下当神官,他就有了病情减轻甚至痊愈的理由。

 

  他期待那一天。

 

 

  与童磨的优哉游哉截然相反,继国大宅中气氛凝重。

 

  继国夫人抱着严胜和缘一,悲恸大哭:“老爷,一定要把其中一个孩子送到远江去吗?我不愿意。”

 

  继国严胜默然不语,他捏了捏继国缘一的手,无声地示意他不要害怕,然而继国缘一眼神空茫,无悲无喜,好像眼前一切与他并不相干。

 

“你不愿意有什么用?”继国氏的家主凛然站着,“你说不送,就能不送么?你知道万世极乐教在远江的势力么?莲崇教主是亲鸾的十一世孙,也是净土真宗中兴之主莲如之子;而井姬夫人是中御门之女,他们和今川氏的关系匪浅哪!我要是敢说不,他们明天就能派僧兵踏平了我继国家的屋顶。”

 

  继国夫人咬牙切齿,她披头散发地站起来,用孱弱的声音说:“您这是在逼我去死,对不对?您还不如左手把我的心脏挖出来,右手把我的脾脏用刀切掉!您分明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去当什么神官!”

 

“别闹了!”

 

“万世极乐教荒淫的传言我早听过!他们是要我的儿子当男宠!”

 

  继国家主暴躁低吼:“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!反正孪生子就是不吉利,再怎么说,缘一十岁以后也是要被送去寺庙的,送去万世极乐教已然是他的福分!再说了,那边到底挑走严胜还是缘一,都说不准哪!”

 

  继国严胜蓦然有些想哭,他的鼻子酸酸涨涨的,但他看见母亲已经濒临崩溃,心想,不能让母亲再受到创伤,自己必须要装得开开心心的,好像去万世极乐教是被请去吃糖。他仰着头,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。

 

  继国缘一似乎是忽然弄清了事情的原委,忽然放声大哭,哭声震天,可谓响遏行云,瞬间把一切骚动都盖了过去,继国夫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继国缘一身上。她蹲下身来,眼泪如泉水般止不住,慈爱而悲伤地不停抚摸缘一毛躁躁的头发,喃喃道:“缘一,不要哭……妈妈会保护你的……缘一……”

 

  继国严胜怔在原地,几乎忘了自己要装开心。父亲正暴怒地绕着缘一踱步,母亲和缘一相拥而泣,这一家子风波不平,热热闹闹,好像都和他继国严胜不相关。

 

  他看着继国缘一嗷嗷大哭的嘴里颤动的小舌,感到一丝荒诞。

 

  继国家主踱步踱到一半,忽然折回来,揪着继国严胜的衣领,连拖带拽地把他往外提,继国严胜被踉跄着拖行了几步,连忙喊:“父亲,父亲,我能走。”

 

  继国家主这才稍微安定下来,二人一直来到侧屋。

 

“你也看到了,缘一是个扶不上墙的糟泥巴,”继国家主一向说话辛辣,“我也就你这一个稍微像样的继承人。你想去万世极乐教吗?”

 

  继国严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但他知道家主希望听到什么答案,于是他摇头。

 

“好,算是个拎得清的,不管你想不想去,你都不能去。”继国家主一点头,继续说,“他们必然分得清优劣,继国家的继承人必然更有价值,日后若是开战,也可成为珍贵的质子。所以,我要你和缘一互换身份,从今天开始,你才是缘一,而缘一,才是严胜。”

 

“我应该怎么做?”

 

“两天后,你们就要去面见教主,到时候,你装得木讷一些,让教主看不上你,并且,你打扮成缘一,缘一打扮成你。”继国家主俯下身,难得地挤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笑容,“可以吗?”

 

“……父亲,当然,可以。”继国严胜一字一句地回答。

 

  从侧房走出来后,继国严胜茫然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,他蓦然发现,自己仿佛更加耳聪目明了,屋顶上的爬山虎竟然有浅红色的脚,内墙上剥落的墙皮露出内里的青砖,恰好构成了一个猫型的图案,夹竹桃正在这个季节开得绚烂无俦,一切都组成了熟悉又陌生的美丽。

 

  耳畔缘一和母亲仍在大声号哭,混合风声击打着继国严胜的耳膜。他忽然开始拔足向后山狂奔,风更加凄厉地刺进他的耳朵,他跌到泥坑里,摔破了膝盖,然后又爬起来,再摔倒,再爬,他不管不顾地跑。

 

  跑到后山时,他终于能停住了,他的剑术老师,也就是继国家主的部下,正挥舞一把竹刀。

 

  继国严胜大叫:“老师!老师!我想和您对练!”

 

  剑术老师停下来,疑惑道:“你怎么摔成这个样子?”

 

“不用管我,老师,我们对练吧!”继国严胜跑到兵器架旁,选了两把最锋利的兵刃,一把丢给老师,一把自己抽出,他摆好起手式,对老师说,“您这五年教我的招术,我都已融会贯通,我想用真正的刀剑与您战斗。”

 

“想清楚了么?”剑术老师见他的架势摆得渊渟岳峙,不由得凝重起来,也抽刀摆好了架势,“你学得不错,但尚是新人,先前一直用竹刀,现在忽然换了开刃的、见过血的刀,你能习惯吗?我不会留手,这把刀也容不得我留手。”

 

  继国严胜言简意赅地说:“老师,请。”

 

  二人举刀,如同猎豹待鹿般相互提防着踱步转了半周,而后迅捷如雷地斩向对方!继国严胜浑身上下都是破绽,挥起的刀光仿佛一潭死水,剑术老师在其中游刃有余,忍不住留了力气。然而继国严胜的刀越来越快,他甚至能感到那刀撕裂空气的时候凝结了有如实质的月影,那小小的孩子执着那样长一柄刀,却在他设下的杀阵里越发从容,仿佛那刀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。

 

  片刻后,继国严胜的刀背用力敲在剑术老师的手腕上,他虎口一松,刀当啷掉在地上。

 

“我输了。”素来严肃的剑术老师摊开手,第一次放声大笑,“而且,我输得彻底。你甚至还有余裕留手。严胜少爷,不愧是继国家的武士。”

 

“我忽然能看清你的动作了。”继国严胜茫然道。

 

“你脸上怎么长花纹了?”剑术老师惊讶道,“而且挺像缘一少爷脸上的花纹……不对,完全就和缘一少爷脸上的花纹一模一样。”

 

“我不知道。”继国严胜看着剑里自己的倒影,他现在真正和继国缘一如出一辙了。

 

“对了,老师。”继国严胜忽然说,“一个武士可以战斗多久?”

 

“武士就算是死,也要用刀撑住自己的尸体,极富尊严地离世,”剑术老师说,“除非双手被敌人斩断,那样就再也拔不了刀了。”

 

“那如果,我的双手没有断,但是,再也战斗不了了呢?”

 

  剑术老师摸着继国严胜的头顶,和蔼笑着说:“如果严胜少爷不感到遗憾的话,不当武士也是可以的。但如果严胜少爷为不能战斗感到遗憾,那么我的遗憾会甚于少爷百倍,我可能会惋惜到,斩下自己的双臂。”

 

  继国严胜不敢再看剑术老师满溢着温柔和期许的眼睛。他向老师讨要了自己惯用的竹刀,礼数周到地辞别了老师,看上去与往常别无二致。

 

  他一步步地抱着竹刀往回走,任竹刀的毛刺和未磨平的锋芒刺进自己的手掌。回到院子里的时候,继国家主正要出门,他看着继国严胜脸上的斑纹,笑道:“严胜,你果然很听话,现在就开始伪装缘一了吗?脸上的斑纹画得不错。”

 

“谢谢父亲。”继国严胜略微低头答道。

 

“一定要把缘一送过去……明天一早就要出发,要赶紧备好车架……”继国家主自言自语着走了,继国严胜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墙外,随后立即回了房间。

 

  他找出他最爱的一个紫檀木匣,把竹刀封装进去,再用他最喜欢的一匹布包住。他抱着刀匣,呆呆地坐在房间里,看窗外摇曳的夹竹桃,一切都是那么平常,好像睡一觉下去,又能迎来毫无波澜的一天。

 

  缘一在门口笃笃地敲着门,唤道:“兄长!兄长!我想和你玩双陆!”

 

  继国严胜没有开门,他仍然抱着剑匣,坐着一动不动,大声说:“抱歉,缘一,今天我没有闲暇陪你,我要复习礼仪和神道,要背《古事记》。你自己玩吧。”

 

  继国缘一觉得兄长好奇怪,与往日截然不同,往日兄长几乎从不推辞,并且还会安抚他,说,缘一,哥哥下次再陪你玩,好吗?可是今天兄长什么也没说,只是说要忙而已,难道兄长再也不会陪自己玩了吗?他不明白,他有些委屈。

 

  继国严胜待缘一走后,才脱力地爬起来,挑亮了灯花,展开一本《古事记》,开始钻研那佶屈聱牙的上古传说,钻研那间架结构复杂又神秘的汉字。他的眼睛沉进了书页,大脑也沉了进去,只余一丝神思,清明地升腾于躯壳之上。

 

  人要多少年才能明白老师跟你讲的道理?也许是课堂上的一瞬间,也许是一生。【1】   

 

  今天,他终于明白了,但他立刻就要走了,毫不迟疑地,离开母亲,离开武士的身份,离开缘一,离开父亲,他不用悲伤,只需要相当清醒地面对这一切,因为他把竹刀和刀匣带在身上。

 

  不必悲伤,也不要眷恋,他已经没有时间了,他要开始奔跑了,他甚至没有哭。    

【1】引用自江南《龙族3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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